㈢
喻文州是个富家子弟,也是从小习武,但耍银枪的速度曾经被黄少天说太慢了,然后喻文州就听从父亲的命令开始研究祖上的书籍。
那本书在黄少天看来是本很神奇的书,包罗万象,甚至连天朝禁止的秘术都有。西欧的巫师书,黄少天一边沉思着喻文州的家里是什么背景,一面又实行自己的诺言给予喻文州绝对的安全。
没有为什么,他只想活下去,在这个乱世。
“少天,有人来了。”喻文州放下深奥的书,向着黄少天。
黄少天知趣地没有再偷看喻文州看的那本书,安分地去倒茶。有时候他和喻文州的关系不像是少爷与仆从,反而更像是竹马交心好友,黄少天帮喻文州做的事也绝不止保护他的人身安全,喻文州给他的东西也绝不只是吃喝穿。
来人是个眉眼间带着戾气的男子,虎背熊腰。
“韩统领,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喻少爷。”
黄少天站在喻文州的后面,静静地聆听着他们的对话,似乎是朝廷的事情,黄少天这才知道喻文州不是普通人家的少爷,而是朝廷命官的独子,备受宠爱。
他半眯着眼睛,开始思考着自己能从喻文州身上榨取多少利益。
㈣
“少爷少爷我跟你说啊昨天我在街上看到有个人跟我以前一样偷包子吃我看他好可怜我就给了他俩个银子让他去好好地吃一顿但是他又把银子给了别人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病啊那些碎银够他吃几天的了。”黄少天走在大街上,不停地跟喻文州搭话。
喻文州微微皱眉:“难道少天觉得,这样是反常的?”
糟了…喻文州的家训好像是乐于助人雪中送炭……跟自己自私自利的想法似乎背道而驰了……黄少天噤声,没再说话,但是触及到喻文州疑惑的目光时他又闷闷地说。“我从小在外面流浪,有时候一连几天都没有东西吃,只能讨一点水喝,我一直觉得那些人为富不仁。”
“我只想活下去,等到皇帝老儿睁开眼来管管我们这些穷人乞丐,有时候饿死个人是家常便饭,我们也没管他人死活。”黄少天抬起头,“在最绝望的时候,人能想到的永远只有自己一个。”
喻文州沉默了半晌,轻轻抱住黄少天。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可能是因为前几日染了风寒的缘故,身上的貂皮锦裘恰好裹住他修长的躯干。他拍了拍黄少天的背,安慰:“少天现在不用过那种日子了,你没有的,我竭尽全力给你,你不会的,我教你。”
——只要永恒的利益存在。
㈤
喻府坐落的地方是在一片竹林,与闹市隔绝。显眼,却又不显眼。
走到竹林的时候黄少天敏锐地察觉有袖里剑穿过竹叶沙沙的声音,暗叫一声不好,黄少天回头一看,喻文州果然没有察觉,锦裘的厚度远远不能与袖里剑锋利的刃相抵。
默不作声地绕到喻文州身后,帮喻文州承受了袖里剑的攻击,黄少天闷哼一声,脸色煞白。
“少天?怎么了?”喻文州看着黄少天,觉得不对劲。
黄少天扯出个笑来:“少爷少爷我好饿啊我们回去吧不然就赶不上厨娘做晚膳了我还想吃鱼头的只要不放秋葵啊什么都好我们快点走吧。”
“噗嗤,好。”喻文州笑,加快了脚步。
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屋子,黄少天作为喻文州的贴身护卫自然住在喻文州隔壁的房屋。他冷汗涔涔地躺在床上,唤来了府里的丫鬟兰溪。
“黄少有事吗?”
“小兰啊…帮我拿个金创膏来呗……”黄少天强颜欢笑地给兰溪看自己手上的淋漓鲜血。
“好!你坚持一下!”小丫鬟匆匆忙忙到了喻文州的房间去拿膏药,趴在床上的黄少天只恨自己刚刚没有嘱咐她不要让别人知道,尤其是喻文州。现在他只能祈祷喻文州不在屋子里,但那显然不太可能。
“少爷!黄少他…他……”兰溪急得快哭出来了。
喻文州停下笔,皱眉:“你说少天怎么了?”
“他流了好多血……”兰溪眼泪汪汪的,显然是个没见过那么恐怖场面的小姑娘。
毛笔掉在地上,宣纸上的字染了墨变得一塌糊涂。
“随我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