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次遇见阴天,遮住你侧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少真是天才啊我又逃出来了!”黄少天望着近在咫尺的围墙,既没有玻璃渣也没有电线杆在边上,轻轻松松一翻就可以翻过去。
这是黄·常年逃课生·少·全年第一名·天做出来的情报侦察,他逃掉了一节数学课来看学校的哪面围墙比较矮,然后在信息课将书包带出来。
动作轻松娴熟地将书包甩到外面去,黄少天有些纳闷,怎么没听见书包落地的响声?他爬上围墙一看,差点没石化龟裂,书包不偏不倚砸到一个人的头,里面的便当盒也不偏不倚砸到人额角。
此时那个人正吃痛地揉着,一边四下环顾找着肇事者。
“你没事吧?”黄少天担心地询问着。
“没事没事…不过……你要逃课?”那个人显然也是大度的,没跟黄少天计较,倒是被黄少天敢在帝光逃课勇气可嘉的精神感染了。
黄少天理直气壮地点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
“黄濑凉太。”
“黄濑凉太?那个…那个模特!”黄少天睁大了双眼,他说:“我叫黄少天!”
额角隐隐作痛,他还接着黄少天的书包,黄少天一跃而下,稳稳当当地落在了黄濑凉太面前。黄濑凉太捂着额角,被黄少天拉着手臂往前跑,夏风不刺耳也不刺脸,温柔地拂过脸庞。
“去哪里?”这是要拉着他一起逃课吗?
黄少天边跑边转脸来回答他的问题:“你看你额角啊,都流了那么多血,以为捂着我就看不到了吗?我可是火眼金睛啊,所以要带你去医院包扎啊,模特的话伤口赶快处理就不会留疤痕啊。”
他笑了笑,甩开黄少天的手,然后自己跟上了。
“所以还有事吗?”黄少天关切地看着他。
他摇头。
“我请你喝北海道布丁奶茶吧?”黄少天眼神亮晶晶地看着他,元气十足的样子。
黄濑凉太略带迟疑:“还是不要逃课了吧?小赤司是学生会会长,他会生气的呢。”
“小赤司?那是谁?”
“赤司征十郎。”
“成,算交个朋友,不打不相识,下次请你,我初一B班的。”黄少天笑得很爽朗,没有一点被婉拒后的尴尬,笑起来眼里好像藏了星子一样,细碎地铺在黑色瞳仁之中。
黄濑凉太与他道别的时候,天昏沉沉的,好像马上就要倒扣下来了。额前碎发的阴翳挡住黄少天的侧脸,投下一片浓密的暗影,阴云密布。
“再见。”他说。
“再见。”
[2]当你的眼睛眯着笑,当你喝可乐当你吵
黄濑凉太第二次看见黄少天的时候,是在一个艳阳天,那天篮球部的训练刚刚完成,二军也有的人陆陆续续到了一军来,总之,有人为了梦想而努力,也有人为了学习而慵懒。
“黄濑!不要走神啊!”青峰大辉站在黄濑凉太身边,见黄濑凉太的目光定格在训练室外面经过的人,顺手给了他一个暴栗,有些不屑:“有什么好看的。”
黄濑凉太故作可怜的样子,吃痛地揉着头:“哦……好痛,小青峰下手好狠……”
“笨蛋。”青峰大辉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们俩这么一闹,动静大了,训练室里不少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他们,青峰大辉脸一黑,随手从推车里拿了个球开始运球过人。黄濑凉太眯着眼睛笑了下,转身去骚扰绿间真太郎了。
虚掩着的门突然被人踢开了,一股酒味儿顺着来人传入偌大的训练室,赤司征十郎冷然地看着进来的人:“灰崎,你喝酒了?”
灰崎祥吾没有回答他,而是看着黄濑凉太和绿间真太郎比赛投球的样子,对黄濑凉太比了个中指,露出个古怪地笑:“看来是不需要我了,想把我踢开了?”
他走到黄濑凉太边上,倨傲地俯视着他:“Kise,别忘了,你是我的手下败将。”
“灰崎君!走了哦!”门外的少女声音如纯良无害的绵羊一样,娇滴滴地叫着灰崎祥吾的名字。平时跟黄濑玩的来的都看得出来,这不是前不久号称是黄濑凉太女朋友的嘛。
灰崎祥吾看着黄濑凉太,期盼从他脸上看到什么有趣的反应。但事与愿违,黄濑凉太只是低着头,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等灰崎祥吾走到门口的时候,离他最近的绿间真太郎才听见他很小声音的一句:“那种女人…你要就给你好了啊……”
“继续。”绿间真太郎将手放在他背上,安慰性地拍了拍。
于是篮球砸在地板上和球鞋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继续交织着构造成他们大汗淋漓的下午。
下午的风有些暑意,黄濑凉太爬上了天台,手枕着头,昏昏欲睡的样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什么特别烦心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值得深思的事情,只是简单的觉得训练完的午后来这里看看也许是个不错的选择。
“Hello,I'm Huang Shaotian.I'm from China,I'm fourteen-year-old.I have a happy fmily,I love them very much,but I can't live with them.I have many friends here,they are nice…I'm very glad to be here.”
少年清亮的声音在午后断断续续随着风传到黄濑凉太耳中,不知不觉他扬起嘴角,听着黄少天有些结巴的背作文,应该是要考试了,只是没想到天台上也会和他不期而遇而已。
“I…I'm very…be…”
黄濑凉太轻声道:“I'm very glad to be here.”
对面丢过来一罐可乐,打开易拉罐后他看见黄少天从那边的矮屋檐上看过来,眼神还是亮晶晶的,仿佛里面有永远都不会熄灭的火焰一样,普罗米修斯当年盗窃火种的时候是不是藏了一簇在黄少天的眼睛里面。
[3]你存在的这一秒,会不会是我依靠
紫原敦站在赤司征十郎面前,一贯漫不经心的样子却多了几分戒备,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赤司征十郎的脸色,笑了下:“赤仔啊…不像你了。”
所有人都看着赤司征十郎的变化,唯独只有绿间真太郎对此不以为然,他早就觉得赤司征十郎的不对劲了,潜在的人格被逼迫性地爆发出来,那么内心对于成功和胜利的渴求也就会更加炽烈。
彼时黄濑凉太还没有意识到那样悲凉的变化,他习惯性的在某一个逃掉副课的午后去天台听黄少天叽叽喳喳地背英语作文,或者同他说某一件趣事。
球进了,大比分的胜利,但是没有欢呼声。所有人在下场后背道而驰,结局早已注定。他们赢得一次又一次别人梦寐以求的荣誉,但画面是灰暗的,不再有光和影的击掌,也不再有白色的毛巾和清水从队友手中递过来。
“黄濑?在想什么?”黄少天伸手在他眼前晃晃,黄濑凉太回过神来,若无其事地和他插科打诨。
但黄少天看出他的不对劲:“黄濑君有什么不开心的要和我说啊!”
“你认为…是胜利重要,还是团结重要?”黄濑凉太看着他许久,缓缓开口,问出了自己刚刚在想的问题。
黄少天也显得有些纠结,因为他从来没有参加过正式的篮球比赛,他是个游戏技术宅,平时放假在家里也只是热衷于网游和二次元的相关,偶尔配个音弄个翻唱。
他挠了挠后脑勺,依稀记得某次去看黄濑凉太的比赛时帝光代表团的横幅。“帝光…不是以胜利为最终目标吗?”
黄濑凉太扯出个笑,说不出的意蕴,像是如释重负,又像是某种负罪感得到了解放一样,但其实是心里又多了一重枷锁——因为这是追求的目标,所以不论团结与否。
熟悉黄濑凉太的人都知道,黄濑凉太喜欢在自己认可的人名字前面加一个小字,但是对于黄少天,他从来没有叫过他“小少天”之类的称呼,而是很正常地叫他“少天”或者“小黄”(他本人觉得这样可以弥补五月叫他“小黄”的不平衡)。
黄濑凉太已经比黄少天高出个头,他拍了拍少年的脑袋,笑意温和:“那么,再见,小少天。”